我得改个名

xjb嗑

【六金】圣诞礼物

       这算是个什么玩意儿?
       朴佑镇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橘色碎花肚兜,戴个雷锋帽,骑着小木马的不明物体,心一抽一抽的。他客厅里的木地板才刚铺好没多久,这会被木马的底部压得吱呀作响,怕是命不久矣。
        讲道理这看起来应该是个成年男性,但是哪个成年男性会大半夜地以这幅装束出现在别人家里?朴佑镇看着他一前一后地摇晃那个可怜的木马,忍不住开口打断他:那个……请问你是?
        我啊,那人毫不惊讶,仿佛一早就知道有人开门走进来,转过头来一边前后摇晃,一边回答:我是雪精灵。他顶着一张圆脸,身上肉乎乎的,还配上傻不拉几的笑,使得这话在朴佑镇耳朵里听起来简直傻得令人发笑。
        我看你是神经病……朴佑镇无话可说,他在圣诞夜加班加到九点钟,在地铁上被各种搂抱成一团戴着鹿角头箍的情侣撒了一脸狗粮,这会回到家还看到这么个糟心的精神病,郁闷的满头黑线,语气也不怎么好:你是怎么进来的?再不正经说话我就叫警察了!
       那人被他突如其来地凶狠语气吓一跳,木马也不晃了,眨巴着眼我我我了半天,他说自己真的是雪精灵,每年一个地方的冬天结束了,他们族人就要搬迁去另外一个处于冬天的地方,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飞到一半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掉进这个房子里来。
        这个故事哪怕作为童话来说也是幼稚的过分,朴佑镇觉得自己如果信他的话大概就是脑壳进水了,他头痛的很,想说打电话让警察局来把这人接走算了,看起来确实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
        那人看到朴佑镇在口袋里掏手机,以为他要拿什么武器出来,慌得眼睛眨巴地更快了,他说你你你别动手,我真的是精灵,你看————他把手举起来一挥,屋顶上竟然细细密密地飘下来白色的雪,在地面上铺了薄薄一层。朴佑镇着实被吓着了,脑子卡着转不过弯来,无法解释眼前看到的场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无法相信什么雪精灵的屁话,只能呆站着托住自己快要掉下来的下巴。


        好人做到底,那晚给那位雪精灵拿了套衣服穿之后,又在"我真的没有地方可去了,你能不能让我留下来"的一连串哀求下稀里糊涂地把他留在了自己家里。现在罪魁祸首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吃朴佑镇买回来做宵夜的蛋糕,吃的满脸都是。
        喂…………朴佑镇坐在一边愁得要死,感觉他会把奶油吃进鼻孔里去呛死自己,实在看不下去,只好从桌上抽了张纸递过去让他擦擦脸。
        那人用手捧着蛋糕吃,手上也全是奶油,歪着头去看朴佑镇,不明白他想做什么,朴佑镇心里骂了句娘,只得认命地凑过去给他擦脸,继续问他:你有没有名字的。朴佑镇这几天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他,总觉得叫雪精灵太中二了,只能喂来喂去,但他又出奇的迟钝,每次非要朴佑镇走到身边去拍他才意识到是在叫自己。
       他脑袋被朴佑镇用纸巾擦得晃来晃去,嘴里含着蛋糕模模糊糊地回答:我有……有的……金在奂………
       不止是刚刚给他擦脸,每次拍他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金在奂身上凉冰冰的,一点温度都没有,这也使得朴佑镇更相信了一点他是所谓的雪精灵这个奇葩的故事。朴佑镇看他吃完蛋糕,又想把奶油往沙发上抹,赶紧领他去洗手,问他:那冬天过完了你要怎么办?你不去找你的族人吗?
        金在奂鼓着脸颊认真地照朴佑镇教他的方法按了洗手液洗手,有些忧愁地说:我也不知道啊……我们从来都没有过过其他的季节……而且我也不知道其他人去哪了……他说完还吸了吸鼻子,看起来挺难过的。朴佑镇生出些同情来,眼看金在奂又打算把湿漉漉的手抹在裤子上,一把抓住他的手,拿擦手的毛巾帮他擦干,安慰他道:那你要不就先待着吧,等你……朴佑镇挠了挠头,想不出他应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又重复一遍:你就先待在这吧。






         金在奂睡哪里?这事一开始让朴佑镇相当忐忑,因为家里没有第二个房间,朴佑镇一开始打算让金在奂睡沙发上,但金在奂抱着枕头可怜巴巴地站在朴佑镇床旁边,说他一个人睡在沙发上会害怕。朴佑镇觉得两个大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实在奇怪,但金在奂大半夜的又站在他房间里不肯走,只好勉强让金在奂上了床,但是还是另外搬了一床棉被过来,要求各睡各的。
        朴佑镇背过身子侧躺着玩手机,总感觉不太自在,好像有人看着自己,他堪堪扭过头去,发现金在奂果然盯着自己看,他脸颊上的肉被枕头挤得堆在脸上,塌着的眼睛在黑暗中发亮,朴佑镇尴尬极了,觉得被这样盯着看实在不太舒服,又不想转过去跟他的脸对脸的,只得保持着一个别扭的姿势问他:你盯着我看干嘛?
       金在奂两只手捏着棉被边缘,把棉被拉到下巴的位置,瞪大眼睛问他:为什么我们睡觉要盖被子?
        朴佑镇不能理解他问的这是什么问题,额了一声,说:不盖被子会冷。
        金在奂一听,特别兴奋地把脸凑近了一些,问他:可是我身上就是冷的呀,那我是不是不用盖被子了?他先前告诉朴佑镇自己不需要洗澡,可身上又总是散发出一股似有若无的奶味来,闻起来很像一根奶油冰棍。这会凑近了些,那股味道直接飘进朴佑镇鼻子里,让他感觉肚子都似乎有些饿了,就把头转回去干脆不去闻,说:是的吧……我也不清楚……
       金在奂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又问:那我们为什么不能盖同一床被子?朴佑镇被问的一怔,差点被口水呛着,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只好结结巴巴地瞎编:那你身上是冷的……我跟你一起睡我不就更冷了……他无语的要死,都不知道金在奂是真傻还是假傻,认识没两天就要求跟别人盖同一床被子,第一天的时候还只穿了件肚兜,露出一身白花花的肉来。他把手机锁了屏放到一边,阖了眼想睡觉,但脑子里总是在想刚才那些事情,他觉得金在奂白白嫩嫩的生得可爱,性格又傻不拉几的,万一掉到别人家里去也说这些话,指不定会被人家怎么样。他实在是想的心烦意乱,也不管金在奂睡没睡着,闭着眼嘱咐了一句:不管掉到谁家里去,你都不要跟别人盖同一床被子。
      




        就算金在奂能自己造雪玩儿,但总窝在房子里也闷坏了,拽着朴佑镇的胳膊晃,让他带自己出去。朴佑镇倒也不是不想带他出去走走,但是金在奂不止浑身上下冰凉,连喘的气都是凉的,一出门满大街只有他一个人不呼白气,怕是会被人抓起来做实验。可他奈不住每次被拒绝之后金在奂那副欲哭的样子,噘着嘴也不说话,可怜巴巴地去骑他来的时候骑的小木马,把地板压得吱呀直响。朴佑镇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心疼被压得凹进去两道的木地板还是压他木地板的金在奂,最终只好勉强答应带他出去,但是一定得围上围巾。金在奂比自己矮了半个头,朴佑镇蹲在衣柜前面给他翻长度合适的裤子,他在家里穿着过长的裤子总是把裤脚踩着走,裤子都让他踩破了好几条。
        朴佑镇好不容易翻出来一条高中时期的牛仔裤,递过去让金在奂换上,他说我一会带你去买点衣服吧,不然我都快没衣服给你穿了。
        金在奂乖巧地冲他点头,当着朴佑镇的面就把身上的运动裤一脱,露出两条细白的腿来,坐到床上要换裤子,朴佑镇被他这么一弄猝不及防地红了脸,赶忙背过身去,结巴着教育他:你你你……你怎么………怎么能当着别人面换……换裤子……
        终于换好了衣服,朴佑镇临出门前把厚厚的围巾给金在奂围好,只露出半张脸来,才领着他出了门。
        周末晚上街上人头涌涌,街边各种小吃店向外飘着白色的热气,金在奂其实不需要吃东西,他也吃不了热的,但看着别人手里拿着的东西又嘴馋,便拉着朴佑镇让他给自己买冰棍儿吃。两个人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还在卖雪糕的店,金在奂挑了根牛奶味的,朴佑镇付了钱,走出去找了个相对暗一些的地方,让他吃完再走,免得被人发现异常。
        金在奂把围在脸上的围巾拨到脖子下面,津津有味地吃雪糕,他不喜欢咬,只喜欢一点点地舔,朴佑镇想着他大概还要吃一段时间,也不知道做什么好,便跟他并肩站着看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金在奂吃了一会,突然问道:为什么这么多人搂着走路?
        嗯?朴佑镇不明所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他说的原来是一对情侣,男生用手环着女生的腰,很亲密地走在一起,先前他们在商场里的时候就看到过很多对情侣。金在奂有时候问的问题实在让朴佑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说:嗯……他们喜欢对方……所以……所以想离得近一点吧。
       那我也很喜欢你耶,我们要离得近一点吗?
       朴佑镇又嗯?一声,扭头去看金在奂,发现他叼着雪糕抬起眼睛看自己,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啊啊两声,脸也有些红。金在奂看他无反应,便不说话了,扭头继续吃手里的雪糕。朴佑镇被他这么没头没脑地一弄,心里也有些悸动,又害怕他会不会是生气了,紧张地偷偷瞄他的表情,看他吃雪糕吃的脸颊一动一动的,抿紧嘴唇想了一下,转过身去伸手松松地搂住金在奂。
        离得近了才发现,原来像棉花一样的雪落到金在奂脸上,在碰到皮肤的一瞬间居然会变成细小的雪花形状。
       朴佑镇原本只是想凑近去看清楚那些雪花的。
       可他不知道为什么把金在奂搂紧了些,飞快地亲了一下他沾了牛奶的嘴唇,说了一句:好凉啊。
        金在奂被他亲的痒,嘻嘻哈哈地笑着向后缩,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堆起一些细小的纹路,露出前面的牙齿,像只兔子一样。他以为朴佑镇在说雪糕,便把手里的雪糕举起来给他看:是啊,这个雪糕凉凉的。
        朴佑镇盯着他重新伸出来舔雪糕的舌头看了一会,又亲了上去,含着他的嘴唇说:不是雪糕,是你。
     

        今年冬天仿佛比以往都要短的多,还没过完年多久就快要结束了。朴佑镇站在沙发上把墙壁上的春联撕下来,装进一个袋子里,准备明年再贴上去,金在奂坐在他旁边吃雪糕。他一低头,发现金在奂好像比刚来的时候瘦了整整一圈,原先新买的合身衣服这会也显得空荡荡的,低头能直接从宽大的领口一路看进去。朴佑镇莫名的有些害怕,他之前在网上搜索过有关于雪精灵的信息,想知道这类物种如果不处于冬天会怎么样,可网上搜出来的全是一堆小女孩的动画片,去问金在奂,他也一脸迷茫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朴佑镇用腿碰了一下金在奂的手臂,问他:你该不会融掉吧?
        金在奂正准备把雪糕往嘴里送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面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只转过头去看窗外,窗外的雪已经融化了大半,裸露出湿润的土壤来。他的后颈纤细得仿佛一只手就能握住,蓬松的头发随着脑袋摆动的动作摇晃起来:我也不知道。但是…………他把头转回来,抬头冲朴佑镇笑,如果我真的要走,我会告诉你的。
        朴佑镇心里一瞬间像是打翻了一碗醋,连带着鼻子都酸了起来。自从那晚在街上亲了金在奂之后,他便发觉自己像个思春期的青少年一样心动的厉害,明明这只是个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莫名其妙的人而已,可自己却早已经没有了让他离开的念头。他忍不住伸手去揉了一把金在奂的头发,喉咙发紧地嗯了一声,当作回答。

        初八的时候朴佑镇被叫回去上班,怕金在奂一个人在家里闷得慌,给他买了一大箱雪糕放在家里。他起初每天回家的时候都还紧张兮兮的,生怕一打开门金在奂就不见了,但过了一段时间,高强度的工作使得他也分不出心思来考虑其他了。
        公司里过年期间文件堆得山高,每天都得加班到很晚,朴佑镇回家的时候连饭都懒得吃了,洗完澡以后直接就爬上床,隔着棉被把金在奂搂在怀里,他之前试图想跟金在奂盖同一床被子,结果还没碰到人他就冷得直打哆嗦,只好又把另外一床被子搬回来。他们搂着说了会话,朴佑镇感觉眼皮直打架,听不太清楚金在奂在说什么,只依稀听到过去,再见的字眼,以为金在奂也准备睡了,便亲了一下他的鼻尖纠正他:这个不叫再见,叫晚安。     

  

       朴佑镇睡到早上七点,迷迷糊糊地被闹钟声惊醒,皱着眉头伸手去关掉闹钟,想搂着金在奂再睡一会。他把手伸进隔壁的被子里,却只摸到一手的冰凉气息。他一愣,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抬头去看窗外,发现原先还光秃秃的树上,竟然已经长出了嫩绿色的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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